土豆阅读>修真小说>上玉阙>第73章 毕方强,簸箩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簸箩老人:艹!
  王玉阙在仙尊的福地中骑仙尊,崔白毫在仙盟——四海盟战场的前线躲神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如果你感到自己的生活是负重前行,那一定是有人帮你把收获的果实拿走了。

  但站在个体效率和资源富集的角度,建立组织本身就是为了剥削,大组织如国家和仙盟,更是剥削者与被剥削者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

  对于仙盟而言,群仙台上的存在们才是仙盟的实质,崔白毫、景蒹葭乃至于王玉安,都是仙尊的附庸,仅此而已。

  他们不负重前行,难道要辛辛苦苦穿过苦海,好不容易登顶大天地仙尊之位的存在们去负重前行,让玉阙仙尊去负重前行吗?

  王玉阙又不欠他们的!

  同理,群仙台也不欠他们的。

  情感上,很多人或许会同情底层的修士,但事实上,在修仙界,弱肉强食、生竞逆天才是本质。

  权力的赋权、利益的赠与,究其本身,更与恩赐、互利毫无关系,仅仅是生存的一部分——只是生存的维度在于仙盟这个组织的层面。

  抛却那些被人因各种目的而塑造出来的幻光、承诺、大饼、乌托邦,在真实的旷野上,玉阙仙尊确实不欠崔白毫什么。

  当然,这不影响底层修士为了利益和自身的发展以及所谓的理想而不断地冲击仙盟的秩序,无论因为什么,都可以。

  仙盟建立近五千年,从来不缺这样的存在,只是仙尊们不在乎,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能让所有反抗都成为死亡的终章。

  或许在反抗者眼中,反抗和殉道就是意义所在,可对于仙尊们而言,那些无知无畏无能的蝼蚁,就是死一万万,也没什么值得重视的。

  需要底层修士忠于仙盟时,就会有王玉楼或者赵玉楼、花玉楼这样的治理领袖出现,完成对底层的赋权。

  不需要时,就会批量的杀,八成九成的无差别杀。

  残酷吗?

  是有些残酷,可无论是王玉楼还是崔白毫,亦或是滴水乃至于毕方,都活在现实的修仙界中。

  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反抗是意义,生存也是意义,哪有什么高和低?

  到最后,一切都看实力。

  崔白毫显然属于那种没什么实力,靠玉阙仙尊发迹的存在。

  作为王玉楼调鼎六州的延伸,他以散修的出身走到了仙盟核心执行层的位置上,成为了显赫的牛马领班,但代价就是要成为仙尊的缓冲垫。

  仙盟——四海盟战场前线的战斗激烈程度,比红灯照——天蛇宗大战高了太多太多。

  大量的筑基后期、筑基巅峰、资深筑基们在前线堆积,两大势力为了独角蛟妖神的洞天,已经快打出狗脑子来了。

  躲过一发不知名的金法神通,崔白毫惊魂未定的被仙盟的前线小队接应到了阵法之中。

  “崔殿主!崔殿主!您糊涂啊,四海盟哪有什么和我仙盟谈的样子,您过去不就是羊入虎口么?”

  一名仙盟的筑基满头大汗的抱怨道,他们领了护送崔白毫去为仙盟谈判的任务,然而差点和老崔一起,交代在前线。

  如果不是还敬畏仙盟的法度,他说不定已经指着崔白毫的鼻子骂娘了。

  在这位前线筑基看来,就是上面的紫府发话,让崔白毫这种不懂世事的幸进者乱搞,才害的他们陷入了危险的境地。

  “无妨,他们留手了,终究是要谈的,总不能真打起来吧?”崔白毫不是什么不经世事的沙比,他当然明白自己能活着从四海盟修士手中逃脱,已经是对方留手的结果。

  “我知道崔殿主神通广大,但打不打的,不还是玉阙仙尊说的算,与其让您.”

  筑基修士说到一半,注意到崔白毫的面色不善,赶忙改口道。

  “当然,我没有说玉阙仙尊不是的意思,我就是胡言乱语,胡言乱语。”

  见此,崔白毫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你可以说我老崔是沙比,但你更不能说玉阙仙尊的不是。

  “你们懂什么,护送我去找久年真人。”

  前线的劫灰远离仙盟的治理核心,不懂那些难以严明但又真实存在的规则。

  比如,明明打不打就是仙尊们谈一谈就能定下来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让下面的修士们去拼命?

  甚至,还得死很多,才能有所结果呢?

  站在王玉楼的角度,养寇自重从而进一步稳固仙盟内产生第四派的内生需求,才是他所要做的核心。

  至于仙盟与四海盟停战,他当然会努力推动,但因为人微言轻且群仙台内的序列靠后、地位不高,也不会主动去和四海盟的存在们谈。

  至于其他仙尊,在仙盟整体利益和个人利益不一致的时候,同样不会那么主动的去承担和谈的代价。

  唯一的麻烦在于仙盟的三位顶级仙尊会不会有所动作,不过,仙盟内建立第四派,从而保证仙盟在混乱时代前半程利益的需求又是客观存在的。

  这点的价值,对水尊、青蕊、苍山三人而言,又远比立刻停战来的大。

  而且吧,打一打也能锤炼仙盟内的修士们,进一步备战混乱时代。

  战争对底层修士而言或许是一人、一族的兴衰,对于群仙台仙尊们而言,只是利益的一种诉求形式。

  仅此而已。

  能说为了利益而发动战争是卑鄙的吗?

  可以说,但在现实而残酷的修仙界,自娱自乐玩圣母的唯一结果,就是被那些狠人欢天喜地的拿去做代价——

  “不顺利啊.”

  接到崔白毫的回禀,杜久年长长的吟唱一声,转口道。

  “小崔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战事绵延,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慢慢再找机会。”

  久年真人相当客气。

  作为大使友邻馆的馆主,崔白毫已经在王玉楼搭建出来的制度层面的‘仙盟外交部’站稳了跟脚,即便是杜久年,也要敬重两分。

  内斗的着力点是种抽象的东西,但王玉楼主动创造工作资源的能力是从来不缺的,崔白毫个人的地位变化,对应的是派系整体的利益获得了些许增量。

  如果说修仙界的竞争是实力的比拼,那就可以将大使友邻馆一步步建立、发展、建制化,视作玉阙派软实力提升的一部分。

  它或许没有一锤定音的好效果,但却能在王玉楼顺风时提供锦上添花的作用。

  就像一张负面效果和使用条件都很苛刻的牌,它有很多不足,可你不能说它没用。

  只要玉阙仙尊不打逆风局,这张牌的好用程度就能直线拉升。

  仙尊们当然可以在大使友邻馆建立后,继续通过神通传音的方式和自己的道友们勾连利益,但建制化的内斗新维度,其隐含的价值是客观存在的。

  前线,王玉安的临时府邸,玉阙派的修士正在举行宴会,庆祝崔白毫活着回来。

  当然,明面上不能说庆祝。

  毕竟,借着试图谈和的举措,进一步帮大使友邻馆在仙盟外交体系中的地位建制化这种事,让所有人知道也不合适。

  期待和谈能有成果的人,往往也无法理解和谈的意义不在于和与不和.

  王玉楼早早就意识到了手段和目的的区别,可这种区别,对于部分驽钝者而言,是一生都翻越不过去的大山。

  灯火通明的大殿之上,位于前线的玉阙派修士们,能来的都来了。

  觥筹交错间,崔白毫说了些心里话。

  “.和平不是理所当然的,混乱时代已经开启,对于仙盟的修士而言,混乱时代是不可多得的机会。

  变法已经取得了全面的胜利,这就是属于仙盟的先机,我到前线看,很多前线的修士喜欢抱怨,抱怨战争有些太严酷。

  但你让他们真离开前线回去,他们往往又不愿意。

  这算什么?

  言不由衷吗?

  不是的,言不由衷是最蠢的人才会看到的东西。

  要我说,内里是那些底层修士,对大局的认识不足、不充分。

  所以,我们玉阙宫的修士们就要帮仙尊引导他们!”

  崔白毫说完后,大殿内击掌之声雷动。

  不是老崔忘形,而是他在扮演好自己玉大将的角色。

  是,他有资历,在派系内属于某种意义上的‘第一人’,但这不意味着他能躺在功劳薄上睡大觉,还是要做好自己派系第一人的角色的。

  塑造合理性,给出认可,引导玉阙宫修士为仙尊的利益服务,这些,都是他行为的核心。

  混乱时代是玉阙仙尊的机会,底层修士要为玉阙仙尊的利益冲锋,帮玉阙仙尊继续赢下去——前线的玉阙派们要做好相关的引导。

  这里就能看出层级化治理体系下,不同层级的治理者的差异了。

  玉阙仙尊已经在思退,但他不能和手下说‘啊我要退了’。

  崔白毫还在主动冲锋,他开始注意到了那些关于修行的隐秘逻辑与方法,但他意识不到那些更高层的东西。

  比如,仙盟和四海盟的战争究竟是为了什么。

  从这一点看,他还需要更潜心的修行,以及更多的积累,才能更进一步。

  “崔殿主,四海盟不打算退,但独角蛟妖神的洞天我们仙盟又势在必得。

  我担心的是,战事长久的绵延,可能会对当初仙尊‘全面反攻’的法旨造成反噬啊。”

  方心虔是真想跑了,他不想留在前线坐牢。

  次等紫府他是想开的,可前线这么搞下去,说不定哪天他也得死。

  大族修士嘛,是这样的,当初的黄秋生也和方心虔一样,明明一开始自以为自己有决心、有毅力、有坚硬的内核与不懈的道心,然后

  “哈哈哈,无须担心,仙盟不缺筑基,过去不缺,未来也不缺。

  而且,筑基和筑基的差距也没那么大。

  前两年,吞沫蛟在前线呼风唤雨,一时间风头无两。

  可最近,不是有位西海来的何颂玉,将其斩落了么。

  我记得,何颂玉的修为不过初入筑基后期。

  长久打下去,仙盟失利的时候,其他势力只会更难过!

  何颂玉修为差那么多,积累差那么多,却能斩落随时能开紫府的神通大妖吞沫蛟,堪称斗法天才啊。

  对了,他今天怎么没来?”

  玉安真人为方心虔的疑问定了性,而后把话题引到了何颂玉身上。

  西海正在为王玉楼源源不断的输送人才,何颂玉就是最近加入玉阙派的西海小天骄。

  初入筑基后期的修为,阵斩随时能开紫府的顶级神通大妖吞沫蛟,一鸣惊人,名传前线。

  “真人,颂玉知道我被四海盟坑了,正组织人偷袭四海盟呢,故而今晚不能赴宴。”

  听到崔白毫的话,王玉安的笑意微微一滞。

  草拟吗的崔白毫,狗日的什么人都要薅一把,恶心!

  投入玉阙派的修士不少,但很多都在细分的派系上,拜入了崔白毫的门下。

  这个狗东西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把玉阙仙尊当初的成道路研究的相当明白,操蛋的很。

  偏偏王玉楼还不能处理他.人家多用心办事啊,忠诚、能力甚至是拼命程度都是一等一的玉阙派标杆——主动去找四海盟和谈,结果差点被宰。

  心中思量着,要进一步拆崔白毫的小派系的事情,王玉安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的样子。

  “哈哈哈,诸位与我一起,为颂玉举杯,遥祝他旗开得胜!”

  说来也巧,玉安真人带头,大家正为何颂玉祝福时,何颂玉忽然就回来了。

  这位新一代的西海天骄提着一大堆人头,就和提着一堆礼物似得,笑着步入了玉安真人临时府邸的大殿。

  起舞的女修者们被满身是血的何颂玉吓了一跳,看着那些狰狞的人头,跳舞的动作一时间都变形了。

  “颂玉拜见真人,拜见崔殿主。

  全赖仙尊庇佑,此行幸不辱命。

  破阵两座,阵斩四海盟修士三十九人!”

  把那堆人头往地上一扔,何颂玉催起了饷。

  滚的满地都是的修仙者人头,诉说着这位斗法天才的又一次胜利,命运眷顾强者,他认为自己值得获得玉阙派内的更多资源倾斜。

  比如,更好的灵器,更好的灵丹,更好的神通,更好的修行法门。

  时代的机遇下,紫府还没真正入局,正是筑基期天骄们展露的时间。

  年轻的天骄暂时不向往紫府,不是因为他蠢,而是他还想继续在前线的舞台上多起舞一会儿。

  “哈哈哈,颂玉,快坐,辛苦了啊,要我说,你也不用什么时候都冲在第一线,太危险了。”

  崔白毫见何颂玉来了,当即移动自己面前的桌子,指示侍者为何颂玉在自己身侧加个席位。

  看着这位浑身浴血的泥腿子散修登堂入室,方心虔越发意识到,自己和前线格格不入。

  多捞啊,拿命拼,你们的命不值钱,我方心虔的命可值钱的厉害!

  酒过十几寻,玉阙派的修士们在该离开时便纷纷离开了。

  而崔白毫,则是陪着玉安真人送走了众多来赴宴的前线玉阙派修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这种聚会、吹牛、画饼、凝聚共识、交流感情的操作,永远不会被时代淘汰,做事的人要看功劳和成果,但过程中的互信也是重要的。

  它不是什么无用的酒桌文化,糟粕当然存在,但对于正处于上升期的玉阙派而言,糟粕的分量远远小的多。

  “白毫道友,你也辛苦了。”

  王玉安知道崔白毫有话要说,不过他不急,他有的是耐心等老崔主动开口。

  “不辛苦,能追随仙尊已经是白毫的幸运,若白毫可为为仙尊分忧一二,即便是死,也愿意。”

  老崔放了个响屁,而后开口道。

  “不过,我到前线后,有人和我反映了一事,不知道玉安真人是否了解过心虔道友最近的动向?”

  内斗!

  内斗!

  内斗!

  外部的利益扩张伴随着风险,内部的利益扩张即便有风险,但在大多数时候只会是‘打的激烈,后果不严重,收益还大’。

  当然,因为修士的层次不同,他们参与内斗的风险也不同,到了仙尊的层次,内斗又再次关乎生死了,因为对手们对机会的把握相比于筑基和紫府修士们,高了太多太多。

  “哦?心虔啊,大哥很器重他,算是比较早一批投靠大哥的、大族出身的仙盟修士。”

  老崔,你搞搞清楚,内斗不是随便斗,方心虔那种,不太适合做你的目标。

  “对,只是,仙尊派他来明察战死抚恤问题,可他也就一开始上心了些,其行为,恐怕会令仙尊失望啊。”

  王玉安的提醒老崔懂,但老崔不打算放过方心虔。

  他斗赢了方心虔也得不到什么,向王玉安反映这些,单纯是因为对玉阙仙尊的忠诚。

  仙尊的事,就是崔白毫的事,只有拿这样的态度做玉大将,才能顶着被王玉楼厌恶的强度依然显赫到底。

  资历深、有用、够靠谱、也可以忠诚,那就有价值。

  “你是说他和那些冒占抚恤的人沆瀣一气了?”

  玉安真人的眼睛微微一动,心中却是无奈。

  方心虔、方心虔,偏偏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太喜欢小聪明的人,果然不一定好用吗?

  “也不是。”

  崔白毫摇了摇头,王玉安这就不懂了。

  “那”

  “真人,他只是什么都不管了,只让手下去查、去处理。”

  牛马领班的价值是领班,领着牛马们好好为仙尊、为仙盟拉磨,方心虔只吃干饭不干活,当然有大问题。

  “好,明白了,只是,白毫,这些事麻烦的很,我会好好和他谈谈的。”

  王玉安斟酌着给出了回应。

  没有上秤的必要,能在前线活下来的就有机会开紫府,开了次等的紫府的才是仙盟既得利益群体的一员,勉强算是仙盟基本盘的一部分。

  在这个过程中死掉的,即便是为仙盟战死的,最多也就得个名义上的奖励,什么抚恤到不到位,真没那么重要。

  仙盟不缺想要攀登的修士,死一万个,还有一百万个在等着呢.

  王玉楼摆出查抚恤冒领的决心,已经足够,方心虔做的差些就差些,不至于被上秤。

  这种对自己人的维护,也是派系可以存在的基础,那种追求绝对效率的行为,在更大的宏观层面可以做,但在具体的执行层,很难真正的做好。

  不现实,人都有私心,修仙者的私心往往还更重。

  “明白了,只是真人,白毫有一顾虑,也不知道和谁人说合适,正好今日见了真人,不知真人有没有时间听?”

  面对崔白毫的进一步深入沟通要求,王玉安很谨慎的没有表达出积极地态度。

  “说。”

  不能太积极,老崔就是个贱畜。

  他很重要,玉阙仙尊也尊重这个手下,但不能真让老崔明白自己多重要——屁事,但玉阙仙尊曾经走过的路,无论是王玉安还是崔白毫,只要他们想往上走,也要再经历一次。

  “几十年前,莽象祖师还未叛盟时,白毫就加入了红灯照大战中。

  那时,主持宗门的是邹天行,之前的掌门黄秋生,自己跑了。

  无论是黄秋生,还是方心虔,这些大族出身的修仙者,往往在真正的困难面前,很容易裹足不前。

  真人,修仙界的筑基,多为筑基家族及紫府家族、大修弟子出身,可到了筑基后期、筑基巅峰、资深筑基阶段,颂玉道友那样的修士,就会飞一般的追上来。

  紫府中,散修、微末出身的紫府,有六成。

  可到了金丹,就又成为了一比九,九成的金丹仙尊都是出身寒微的。”

  崔白毫是有水平的,不然也不可能跟得上玉阙仙尊的脚步。

  他的观察,让王玉安都有些动容。

  不对,这个数据不对。

  修仙界的筑基机会,即便在‘先选后推’全面推行后,高出身的修士们依然能在筑基机会分配上获得更多。

  而高出身的修士,开紫府的基础条件也比出身低微的高,可紫府中,高出身者却只有四成,金丹中更是只剩一成.

  在统计意义上,这个结果却是反直觉。

  “你想说什么?”王玉安皱眉道。

  “仙尊初入群青仙城时,吸纳了一批大族出身的仙盟修士为自身的臂助,代表的就是陈养实和方心虔。

  这些人以及其背后的势力,是当时的仙尊需要的,所以才给了他们机会。

  可现在,情况已经变了,仙尊娶了那么多道侣,不缺支持,仙尊面对的问题,也不是某些只愿意派个后辈来跟着蹭功劳的支持,能帮忙缓解的。

  方心虔为代表的这批大族修士,在玉阙派内留着,只会占位和抢功,问题是他们未来的潜力,远不如散修。

  颂玉对仙尊的忠诚,就比方心虔对仙尊的忠诚低吗?”

  内斗要讲求方式方法,老崔的方法很妙,给出的理由也非常有说服力。

  说到底,还是情况和局面变了。

  以前,方心虔这类大族出身的仙盟修士,对于玉阙仙尊而言,有捅蘸的价值。

  现在嘛.团结型道侣已经就位,生态位上,‘方心虔们’已经失去了了不可替代性与必要性。

  “嗯你的观察,很有趣。

  不过,一动不如一静,大天地的混乱时代正在开始,大浪淘沙,时代会带走那些跟不上变化的人。

  总之,你说的这些,我会和大哥禀明,但你不要对外人说。

  玉阙宫,要团结。”

  这就是把王玉安扔在前线,扔在旧利益、旧体系和新利益、新体系碰撞的漩涡中的意义。

  或许在其它地方,王玉安也能成长,但成长的速度,绝对没有在前线快。

  以斗法天骄、玉阙派新秀何颂玉,玉阙派散修出身者的领袖崔白毫为代表的势力,正在向玉阙派内的另一大团伙发起挑战。

  这种挑战很难说是好是坏,‘方心虔们’在投资收益预期上,确实不如散修出身的玉阙派修士们高,这点毫无疑问。

  可.红尘苦海中的修行,从来是复杂的。

  如何平衡好门下派系的争执,是玉阙仙尊永远要努力去做的事情。

  他想要有所作为,就要容纳野心家和头角峥嵘之辈入麾下,但这些人又会不断地催饷没办法,这是必然的。

  “真人放心,白毫都明白,都明白。”

  崔白毫郑重的表态,甚至还遥遥的向东方群青馆中的玉阙仙尊拜了一拜。

  只是其中的真假,已经很难说了。

  每个人,每个人都在努力的攀登。

  王玉阙是逐道者,崔白毫也是逐道者。

  ——

  大天地的局面很复杂,甚至可以说是烂泥潭,为了在泥潭中求生,修仙者们就有了抱团的需求。

  地域上的抱团是充分斗争的产物,那些异见者被消灭后,才有了顶级势力、次顶级势力的分庭抗礼。

  在地域抱团之外,还有跨地域、跨势力的特殊抱团。

  五域同天集是一种情报上的抱团。

  而天龙堂,则是种属概念上的抱团。

  还是那片静谧的虚空,天龙堂所在的半洞天敞开了大门,大天地的龙族仙尊们,将自身的大道投影送入其中。

  十年一度的天龙堂集会,大天地的所有龙族仙尊都能参与。

  天龙堂所在的这处半洞天,只有几百丈方圆,其中有着一根根五品养精玉制成的玉柱。

  龙神们在玉柱上或盘或坐或飞,便是各自的‘席位’。

  一百多根养精玉玉柱,便代表着大天地的一百多名龙神——半拉是龙、曾经是龙的也算。

  总之,能团结多少是多少,大家都有拉盟友的需求,多一个合作的维度就能多一分可能性。

  “知止,你们四海盟是不是在和崇仙州的那些仙尊唱双簧?”

  一只蓝色的胖龙开口问道。

  它的大道投影非常有特色,像一只蓝色的球,其实是条胖龙,缩在养精玉柱上,就像一颗蓝色的棒棒糖。

  蓝禁龙神,也是簸箩会论道的存在,有着顶级金丹仙尊的实力,只不过,它隶属于无天教,是无天教众‘神仙’的一员。

  “仙盟很有野心,但我也想练练兵,差不多算是双簧吧,不过也是真打。”

  苍青色的巨龙开口回答道,没什么好隐瞒的,仙盟正在赢,自己在仙盟内的盟友正在赢,谁又会在这种时候去主动找仙盟的麻烦呢?

  很难说,大家都有耐心等仙盟内部先出问题。

  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吃了那么多灭仙域叛仙,内部怎么可能不生乱?

  “什么叫差不多?”蓝禁龙神不满的追问。

  然而,知止闭上了嘴,似乎没有继续说的打算了,它确实有资格做自己想做的而不怕树敌。

  刚吃完虓虎,就是这么豪横。

  见知止不愿多说,蓝禁又看向金谷园神尊。

  水尊的这位好徒弟,大道投影看起来是个金紫蔚然的女修,外显金色法衣,内为紫色肌肤,气度非凡的同时,还有种绝代的风姿。

  仙盟的下一位簸箩会顶级仙尊,你以为呢?

  苍山之后,仙盟中距离簸箩会最近的,就是金谷园神尊了。

  “金谷园,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金谷园摇了摇头,反问。

  “我是湖州的,那管灭仙域的战事,蓝禁道友、知止道友,诸位道友,我们天龙堂现在不该担心毕方和簸箩会的赌局吗?

  如果按照毕方和簸箩会的赌法来,灭仙域崩解后,就是明面改规则,暗中试浅薄的对抗了。

  毕方的生死,关乎我们所有人的生死,我担心,会出意外。”

  天龙堂的屠百万龙王终于开口,笑着调侃道。

  “怎么可能没有意外,一定有意外,不过,天塌下来有簸箩老人顶着,我们天龙堂又不用急。”

  明明毕方和簸箩会关于改易天地规则的大对赌越来越近,甚至随时都可能发生。

  但大天地的不同势力、势力内的不同派系,似乎不约而同的有着同样一个态度

  毕方强,簸箩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啊,让簸箩老人头疼去,它不冲,我们也不冲。”

  虽然是簸箩会的一员,可簸箩会又不是什么人身依附的具体势力,而是个交流的平台,蓝禁对簸箩会开团毕方的态度,只关乎于簸箩老人愿不愿意冲到第一线。

  “此外,屠道友,混乱时代已经开始,我建议,天龙堂十年一聚,当改为一年一聚。

  时代变了,我们要跟着变,十年,多少事都来不及!”

  蓝禁龙神的建议非常务实,龙王和龙神们都没啥意见。

  “同意!”

  “同意,半年一次都行,大天地的局势太复杂了。”

  “同意,一年即可,半年就太密集。”

  “同意.”

  仙盟的大变法、对底层的大赋权,天龙堂的聚会改期.

  随着时代发展的脚步,大天地内的各大势力都在调整应对的方案,以及自身的发展态势。

  不过,在关乎毕方的问题上,大家的态度又出奇的一致。

  没办法,天塌下来个子高的顶。

  毕方就是压着众人的天,很难说天劫和毕方开吃,哪个对于仙尊们更可怕。

  而毕方之下最高的,是组织簸箩会论道的簸箩老人。

  所以,自然是他去顶毕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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